《地藏经》刚念到一半，隔壁房间突然传来震耳的重金属音乐。
然后是床板撞击墙面的声音。
一下，一下，节奏急促。
她的声音夹杂在音乐里，毫不掩饰，高亢，放肆。
撞击声持续了很久。
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林思渺穿着一件男士T恤走出来，T恤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部。
她靠在佛堂门口，点燃一支烟。
烟雾飘向我的脸。
“妈，吵到你了？”她靠在门框上，“是不是想起当年那个男人了？”
“思渺，你还年轻。”我的声音很轻，“有些事——”
“有些事什么？”她打断我，“你想说什么？说我不检点？说我没家教？”
她吐出一口烟圈，吹向我的脸：“我这动静，跟他比怎么样？”
是不是我比你更懂得怎么让男人快乐？
她笑了：“难怪你留不住男人。”
我的手握紧佛珠。
“妈，你以为你念经就能洗清罪孽？”
她蹲下来，凑近我的脸，“你生下我的那晚，快乐吗？”
我的转身就走。
“你走什么？”她站起身，“我只是在说实话。”
我没有回答。
关上了门。
3
“极乐日”粉丝见面会的票在开售当天就被抢光了。
林思渺租下了本市最大的LiveHouse。
“妈，后天晚上七点，LiveHouse，你必须到场。”
她的声音里没有商量的余地。
“思渺，我不想——”
“你必须来。”她打断我。
“这场秀就是为你办的。我要让所有人看看，一个靠男人快活才能活下去的女人，是怎么靠佛祖装清高的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。
“你可是活道具。”
电话挂断。
我握着手机，手在发抖。
见面会当晚，我站在LiveHouse门口。
数千名粉丝举着灯牌，上面印着“生命源于极乐”。
他们高喊林思渺的名字，声浪一波接一波。
我被工作人员推进后台。
林思渺站在化妆镜前，看到我，嘴角勾起笑。
“来了？”她转过身，“待会听我指令，该上台就上台，别给我丢人。”
我没有回答。
她走过来,用手指戳我的额头。
“听见没有？”
“听见了。”
灯光暗下，音乐响起。
粉丝的尖叫声震耳欲聋。